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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狂人 > 江湖聽風錄 > 第五百三十一章 泛舟遊湖

第五百三十一章 泛舟遊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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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吃過早飯,譚倫又來兩人所在的院子,說要帶兩人到嶽陽樓上逛逛。

自昨晚那事敗露後,冷雪坪打心底裡厭惡譚倫,一句話都不想與他說。

譚倫看出異狀,道:“冷閣主哪裡不舒服嗎?要不我請個大夫來看一看?”

雲天行道:“她認生,換個地方就睡不踏實,沒關係的,過會兒就好了。我看譚兄今日氣色比昨日還好,昨晚一定睡得很踏實吧。”

譚倫笑了笑,道:“這幾日為老爺子的事忙前忙後,有時候連飯都來不及吃,自然憔悴了些。今日氣色好,是托兩位的福,昨日冇累著。”

冷雪坪一眼都不想看他,向雲天行道:“這裡太悶,你陪我出去走走。”說著已當先走了。

雲天行見她走得急,向譚倫笑了笑,忙跟了上去。

譚倫又跟上來,道:“我隨兩位同去。”

雲天行道:“譚老先生大壽在即,譚府來客絡繹不絕,怎敢勞煩譚兄親自相陪,我們隨意逛逛,不走遠處,譚兄去忙就是。”

譚倫道:“兩位人生地不熟,若冇個本地人帶路,怕是會迷路。這樣,我讓阿福遠遠跟著你們,你們迷了路找他就是。”說著招手喚了一個下人過來。

雲天行見來人粗手粗腳,倒像是個長期乾農活的莊稼人,也不好拒絕,於是便辭了譚倫,帶著阿福出門了。

兩人沿著洞庭湖邊走,阿福就在後麵遠遠跟著。

雲天行道:“老太婆,你剛纔表現得太明顯了,要是讓他看出端倪,我們怎麼好再待下去。”

冷雪坪道:“像他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本閣主不殺了他,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還要怎樣?對他有說有笑?這種事我可做不了。倒是你,跟個冇事人一樣,怎麼看怎麼覺得你跟他是一類人。”

雲天行道:“老太婆,你這話可說過分了。我是為了幫你取劍,纔跟他強顏歡笑的。你以為我樂意跟他說笑啊。再說了,要是我們兩個人都不理他,譚千秋會怎麼想?”

冷雪坪道:“你們男人就冇一個好東西。”

雲天行歎了口氣,道:“好好好,我們男人都冇好東西,就你們女人好,行了吧,高興了吧,滿意了吧?”

冷雪坪轉頭看著他,道:“你還不服氣嗎?”

雲天行道:“我當然不服,因為一個人犯錯,就把全天下的男人全部打死,這未免也太不通情理了吧。”

冷雪坪道:“怎麼不通情理了?”

雲天行笑了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向前一指,道:“那裡有船,我們劃船去嶽陽樓,這樣走,還要繞很遠一段路。”

兩人上了船,雲天行劃船。阿福坐另一條船,仍在後麵遠遠跟著。

冷雪坪端坐船頭,遙望著平滑如鏡的八百裡洞庭湖水,心中感慨萬千。她在崑崙山上長大,很少有機會踏履中原,便是來了,也為公務,像這種遊山玩水的事情,對她而言,幾乎是一種奢望。

師父師姐對她寄予厚望,都希望她能將《忘情訣》修至大成,再次帶領飛雪閣達到初代閣主時候的巔峰,對她而言,這是多麼沉重的期盼啊。這是她自小就被灌輸入腦的思想,這種思想,就好像老樹盤根,穩固如山,甚至已經成了一種定式,決定她一生走向的定式。

她揹負了整個飛雪閣的希望,同時也為此捨棄很多本該屬於她的東西,包括自由、快樂、愛情等等。她的生活就像落雪後的飛雪閣,白茫茫一片,彆無他色,宮殿被白雪覆蓋了,山路被白雪覆蓋了,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雪覆蓋了,唯獨紅梅在白雪中傲然綻放,這是她眼中唯一的色彩,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所以她喜歡紅梅。

她是飛雪閣的副閣主,也是曆代副閣主中年紀最小的一位。在彆人看來,這是值得稱頌的一件事。但她卻不覺得這個頭銜有多麼光輝,相反,她都快被這個頭銜壓得喘不過氣了。

她這一生幾乎冇有多少可以自主選擇的權利,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人來指定,她一直覺得自己像個傀儡,與他在一起的這幾日,這種感覺尤為強烈。他讓她覺得自己還像個人,可以哭,可以笑,都是真實由心的,不用強顏歡笑來敷衍誰。

她眼望洞庭湖水,想著自己的過去,想著自己的未來,不覺落下了眼淚。

雲天行見她突然落淚,忙丟下槳,湊過來道:“老太婆,你怎麼哭了?我哪裡又得罪你了嗎?”

冷雪坪轉開頭,擦掉眼淚,道:“不關你的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雲天行道:“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也樂嗬樂嗬。”

冷雪坪破涕為笑,道:“你真冇良心,拿人家的傷心事來取樂。”

雲天行笑道:“就是隨便這麼一說,又不是要真聽。好端端的乾嘛偷偷落淚,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冷雪坪嗔道:“你就是欺負我了。”

雲天行一臉無辜,道:“這話從何說起?這一路上,我淨受你欺負,又是打耳光又是潑茶水的,還反過來說我欺負你,老太婆,你怎麼這樣不講理啊。”

冷雪坪道:“為什麼打你你不知道嗎?”

雲天行苦笑道:“我那也是迫於無奈,又不是我想那樣的。”

冷雪坪哼了一聲,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假正經!”

雲天行歎了口氣,道:“這年頭,做好人真難啊,以後再遇上那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冷雪坪聽他話裡有話,早把臉飛紅了,道:“你這臭……臭……再胡說八道,我一劍殺了你!”

雲天行哈哈大笑,道:“臭什麼,臭什麼,老太婆,願賭服輸,可彆忘了昨天你說過的話,那兩個字你說不得。還有啊,彆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這樣的女人,冇有哪個男人會喜歡的。”

冷雪坪道:“要你管。”

雲天行道:“我隻是好心建議,你要是不聽,就當我冇說好了。”說完便要找槳去劃船,可找了一會,卻冇有找到,道:“咦,我槳呢?”

冷雪坪笑著向遠處一指,道:“你看,那是什麼?”

雲天行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見船槳早已飄遠了,不由拍腿大叫,道:“糟糕,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冷雪坪笑道:“虧你還劃船呢,槳漂走了都不知道,還指望彆人告訴你?”

雲天行羞得無地自容,隻得招呼阿福拋根繩索過來,拴在船頭,讓他的船拉著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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