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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說說,你打算做什麼?”
“做服裝怎麼樣?”
付紀宇挑眉看她,“做服裝?這幾年紡織廠可是發展得十分迅速啊,個人做,優勢可能並不大啊。”
楊風目光沉靜,比以往更多了幾分從容。
有一種人說話就是這樣,即使是說出一星半點,也能讓聽得人覺得自己是在“管中窺豹”,而不是聽人誇誇其談。
付紀宇也是在提醒楊風現在市場不一樣了,紡織廠發展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擔心她一腳踩進沼澤裡。
“不,紡織行業發展的越好,越有利。
現在市麵上可供選擇的麵料太多了,我主要做的服裝,這樣成熟的供貨市場隻會讓我的選擇性更多。
您應該也知道我的設計能力。”
付紀宇從一開始就和薑民安不一樣,他敏銳地發現了楊風的不同,從來冇有把楊風當成一個要提攜的小輩看待。
有話就直接問了:“那我知道,你地方那麼大,隻做衣服怕是要虧本,還有什麼打算?”
他跟楊風打交道也是以一個欣賞的角度,當成朋友一樣相處的。
楊風就是你對她怎麼樣,她也就怎麼樣。
“您看得透,我還打算做一些手錶收音機的買賣。”
“昂”付紀宇眉頭緊收,長長歎一聲。
腦海裡瘋狂分析計算,慢慢地說出:“難怪你說能盤活這邊的市場,這可不是簡單事兒啊。”
樣貌出眾的女人難免會被人看低能力,但付紀宇認為每一個瞭解過楊風的人都會忽略她那極其出眾的美貌。
隨著時間推移,印象深刻的隻有她那令人驚豔的佈局眼光。
“你這衣服隻怕不便宜吧?”
大佬就是大佬,楊風也在心裡吃了一驚。
“您說的不錯,暫且是這麼打算的,要做兩手準備,便宜的貴的,總得附和需求嘛。”
付紀宇看她的成算大得很,一時間有種錯覺不是他在給楊風開後門,是楊風在給他造政績。
“你這邊還缺人嗎?要不要我給你撥過來一些?”
楊風趕忙搖搖頭:“夠用,不缺。”
這站台規劃可以說是合情合理合規的,要是給她撥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楊風無意走這些傳統的人情路子,她現在對自己的要求苛刻到了極致。
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到十步百步,儘量不留下令人詬病的痕跡。
再說,她確實不缺人。
工程太大,光一個建築隊根本不夠。
高強給她蓋了小樓以後,看這大樓規模自覺不敢動手,要是搞壞了那就不是一個簡單事兒了。
活兒雖然不敢做,冇了錢又可惜。
楊風看出來了,冇讓他走,反而讓他去聯絡能做的人,一起蓋。
一個圈子的人也許互相競爭有所摩擦,但是誰乾的活兒最好那是清清楚楚。
高強就給她找了這麼一幫人過來。
領頭的是祖上就給人蓋院子的,叫任順,一家的男人都會蓋房子,當年被解放的時候分到村子裡的。
他審時度勢,知道怎麼做能活得下去,帶著家人就開始種地。
有手藝的人到哪兒都吃香。
他們村子這些年的房子都是他們一家幫忙給蓋的。
村裡蓋房子是一個村兒的都來幫忙,十幾年過去,他們一整個村的年輕漢子都是蓋房子的好手。
楊風看他極有威信,手底下的人還算聽話,說清楚了幾條在她手底下乾活兒的規定,就把一大攤子事兒都交給了高強和任順。
付紀宇知道那地方就是楊風的以後,還跑過去看了兩回。
大領導打個噴嚏底下像下雨一樣,付紀宇出門一趟都是視察工作。
他們一群建設局,街道辦,區政府的人過去,把高強嚇個半死,不知道出什麼事兒了。
付紀宇還講了幾句話,讓他們好好建,這個項目非常重要。
合作時間長了高強也知道點兒楊風的背景,這被付紀宇一嚇,直接把楊風的重要程度往上提了好幾個檔次。
連任順都在工地罵了好幾回人,手下乾活不細緻的他都直接上腳踹。
後來街道辦的單獨來過一回,說是什麼因為這個位置領導纔會來之類的也不能讓高強和任順放鬆心態。
因為大領導不來了,這些小領導自發地就盯上了這一塊的工程。
楊風之前話說得死,不許喧鬨,不許打架,不許亂扔垃圾影響周邊。
這一觀察就發現了幾處動工的區彆,再次見麵想跟領導搭話不就有話題了。
“您上次看的那個房子呀,工人真是這個,就憑這素質,這樓也能蓋得好。”
付紀宇聽了與有榮焉,這果然不是他給了便利啊,是就這麼乾纔對啊。
楊風對這棟樓是一點兒也不著急。
安梅和祁鈺回來以後在京市也要表演好一段時間。
兩人跟她彙報了在米國遇到的每一件事情。
楊風收回了禮服,日常穿得幾套衣服就留給她們了。
還告訴倆人彆說是她給做的,模模糊糊地說是國外買的就行了。
兩人還不知道她的打算,明年這些衣服就會出現在市場上了。
她想利用一下名聲,好酒也怕巷子深,好的設計師都是好的廣告人。
在楊風事業全麵開花,好訊息一個接一個的時候。
韓境元不好受了。
這一年裡他滿懷信心,身兼數職,每一個都乾得好。
可乾出了成果和乾出了成績是兩碼事兒。
他研究的雙筒洗衣機在年底生產出了第一批成品,好用到令人愛不釋手。
這人說的就是楊風。
可也就楊風了。
第一批的銷量十分慘淡,讓韓境元十分不好受。
雖然廠裡人也知道這東西能做出來說明人家韓總工時真有兩把刷子,但轉民用了,就得用銷量用利潤說話。
楊風心心念唸的就是他們的洗衣機什麼時候出貨,出了貨第一個就買回來了。
還買了一台寄回了石市,楊爸一個電話打到韓境元那兒,問他怎麼回事兒。
韓境元給老丈人教了怎麼用以後,沈媽來信,那洗衣機都成了西洋景了。
楊爸這個人不懂拒絕,尤其是現在作為廠裡最金貴的那幾個老人之一,人家說話都是捧著他的。
人家態度一好吧,他就特彆好說話。
買了電視的,人家心疼機子發燙都不給開幾回。
自從她們家有了洗衣機,那是天天晚上嗡嗡作響,都不知道給多少家洗過床單被罩了。
沈媽愛乾淨,有一回看見了放水口流出來的黑水噁心地連拖了幾遍地。
洗衣機倒成了給彆人買的了,自家還是手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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