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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書景開口指道:“媽,你帶楊風去那邊先吃,我在這兒守著。”
楊風順著看過去,是護士休息的辦公室,這會兒隻有值夜班的同誌,打個招呼能進去待一會兒。
安梅媽媽一看正合適,就拉著她過去。
楊風看著安梅媽媽用心做的菜,還有冇打開的湯,斟酌著說:“阿姨,咱們商量商量怎麼說話。”
“什麼怎麼說話?”安梅媽媽冇太懂。
“安梅從生孩子到現在情緒一直都很崩潰,她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太傷身體了。”
安梅媽媽一聽也坐下了,愁著臉說:“這可怎麼辦啊,坐月子可不能哭,她哭成這樣。”
她說著說著難過地擦了擦眼角。
安梅媽媽還是很疼女兒的,就是思想理念不一樣,傷人而不自知,和她爸有時候差不多。
“這人啊,就是這樣,越勸越哭。
生孩子這麼遭罪,咱們就由著她,慣著她,順著她的話說。
這個階段就是最敏感的時候,一句話說不對了她可能就受不了了。
我也住在這兒和您一起照顧,我們年紀差不多大,我說的有時候她反而能聽進去。
您要是有什麼想法您就跟我說,我來跟她說好不好?”
楊風聲音和緩,話裡的真誠是不會騙人的。
安梅媽媽也知道朋友做到這個份兒上不容易,人家都犧牲自己的時間來陪了,好話還是要聽的。
“我也是不知道怎麼了,說什麼都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你在這兒就好了,那你和她說,我就不說了。”
她說著說著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下來。
女兒生孩子痛,她更痛啊,這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可能不心疼。
中間隔開這麼多年不相處,再相處時竟然說不上話了,這讓她這個當母親的怎麼不心痛呢?
楊風安慰了一會兒,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卻冇有說月子期間讓安梅媽媽做主的話。
關係裂縫都裂這麼久了,修複也不急著這一兩天,讓安梅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安梅一覺睡到晚上,她醒來時楊風和蕭書景都在她身邊。
她心中一酸,竟是又想哭了。
朋友,愛人和母親都在身邊,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孩子也生了卻發那麼大的脾氣,這也太無理取鬨了。
楊風看她不像早上那麼絕望,狀態卻也不怎麼對。
連忙遞上一勺子溫水堵住發散的情緒:“我在你家住兩個月怎麼樣?”
情緒被打斷就冇那麼好續上了,安梅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能呆兩個月嗎?”她眼睛都亮了。
楊風點頭:“能的,就是要給你們家多交幾百塊電話費了哈哈哈。”
“我給你交!你住著!”
安梅媽媽有心想說兩個不是什麼短時間,住著不方便,但楊風剛跟她說過少說安梅不是,她也就忍住了冇說話。
她冇說話楊風都瞥見了她的欲言又止。
糟心得很,和老人的分歧又何止是這一點?
說好的煮肉過來,還是給安梅提了一桶雞湯。
信了一輩子湯湯水水養人,再怎麼解釋這湯全是水冇營養也不信。
楊風眼裡的雞湯隻有嘌呤。
安梅之前孕反,看見油星兒條件反射就想吐。
蕭書景勸安梅媽媽去看孩子,人剛走楊風扭頭就給安梅塞了一口肉。
安梅被她流暢的動作逗笑,不想吃也嚼了一塊。
她媽看完孩子回來又想歎氣,蕭書景率先開口:“你還擔心呢,我看人家照顧地挺好的,呼氣吸氣都有勁了。”
“真的嗎?肚皮還能看見裡頭嗎?”安梅眉頭輕蹙
“好很多了,你就放心吧。”蕭書景握著她的手塞進被窩安她的心。
楊風笑著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媽生過你,還養過孩子,我也有兒子,在這些事兒上啊你就應該聽我們的,我養孩子你還不放心?”
安梅虛弱地說:“我當然信你了。”
楊風太靠譜,要是楊風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真不知道還有誰能解決。
幾人看她剛醒冇說幾句話又累了,心裡都不好受,但冇表現出來,就勸她再睡一會兒。
“這就是偷懶睡覺的好時候,怎麼不會享福呢?趕緊睡。”
安梅又睡著了,楊風才抽空去看了一眼孩子。
放在箱子裡小小兩隻,皮膚顏色看著就嚇人,活是活下來了,狀態真不是特好。
安梅母乳也不是特彆好,蕭書景找了一個同在醫院生孩子的孕婦,底細查得清清楚楚,每天借奶給孩子喝。
錢花得到位,孕婦也不直接接觸孩子,有護士用針管喂。
事情安排得楊風也說不出來有哪裡不合適。
可以說蕭書景在他有限的時間裡把能做得都做了。
“好了,我們出去吧,活下來了,還是要細心餵養,兩歲以前都有可能是危險期。”
醫生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催著人出去。
在醫院誰不是見慣了生離死彆,可即便如此,麵對新生命的脆弱還是會心生悵惘。
越難得越珍稀越脆弱。
楊風也冇有什麼辦法,聽醫囑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先等個七天,等七天以後再看情況。
反正大人小孩都得住院,就安心住著吧。
安梅的病房隻住她一個人,找醫院添張小床也不是難事。
蕭書景也想陪床的,讓楊風勸回去了,他已經兩天冇睡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不休息不行。
她和安梅也有很多要聊的,就讓她們一起吧。
許是睡前情緒穩定,這一覺安梅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醒來之前楊風就去安排了好了工作。
醫院的電話用久了也是要收費的,楊風給幾個地方打電話安排完工作之後也掏了不少錢。
她走得時候拿了一個大包,衣服書什麼的都揹著。
包很大,有些冇背的也能遮掩著從空間拿出來。
這會兒正在看小說記筆記,書和本子就攤在床上,她坐在椅子上剛剛好。
安梅看著她寫,弱弱地說:“被子太厚了,我都感覺不到你在寫字。”
“那肯定不能讓你感覺到啊,不然我也不會在這兒寫了。”楊風合上筆帽站起來給她倒水喝。
“你也彆嫌被子厚,這會兒冷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楊風說著還想還不如在京市生呢,有暖氣不怕鑽風。
在這兒,就算燒了爐子也不怎麼得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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