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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一個差點醒不過來的夢。

今年的我，14歲，初二。

是來生理期的第二年。

第一次來生理期，是初一下學年，是個冬日。

冇有什麼痛感，隻是突然發現內褲上多了一坨黑糊糊的液體。

可能是由於學校的性教育普及程度良好，也可能是我並不是宿舍裡第一個來生理期的女生，我和室友們都冇有表現出多餘的驚慌，倒是她們好奇得很，一個二個圍上來要看我的內褲。

我就像一個被圍觀的猴兒，內褲被褪到腿彎，在她們好奇的目光下給她們展示初潮的成果。

說實話，集體生活過久了，羞恥感不剩多少，隻是覺得多少有些無奈，以及思考著我該去哪弄那該死的衛生棉。

“喏，先用我的吧。”

我記得她，教室座位在黃金地段的學委，她應該住隔壁宿舍。

“謝謝。”我接了過來，外包裝是粉色的，像一個壓癟的方塊。

學委：“會用嗎？”

我搖頭。

在幫忙驅趕走圍觀的人們，我被她帶到了宿舍最裡側的衛生間。

第一次教我使用衛生棉的不是媽媽，是她。

學校發的棉被薄，我冇有家長可以來送厚棉被的，每個冬天我都在思考上一個冬天是怎麼扛過來的，然後就這樣渡過了這個冬天。

學委坐在我的床上，驚歎於床墊的薄度，無異於直接躺在木板上，她好心地把她的床分了我一半。

初一、初二的冬天，很暖和。

但我好像誤會了，誤會了她的好心。

她隻是好心而已，而我卻像個狗皮膏藥，甩不掉。

把她當救世主一樣黏著。

我就是一個偏執的瘋子，見不得她身邊有任何人。

初二下，她早戀了，我不驚訝。

因為她長得好看、成績優異，屬於男孩子都會心動的類型。

但是，全世界的人都死絕了也不能是他。

我萬惡的同桌，一個自以為一米七就了不起的噁心油膩男。

鮮花插在牛糞上，第一次被具象化。

班級按名次劃分座位，教室後兩排是我的常態。

在這，耳朵裡能聽到那些男生嘴裡大半的關於女生的汙言穢語。

入夏，窗上的防盜網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飛蟲，我靠在窗邊數著個數，早已見怪不怪。

晚自習在九點結束，我拉著她想走，生怕自習期間那些個男生們討論的戰術用在今天。

可她不想走，像是早有預謀。

我就在這一堆起鬨的人群裡，看著他們相擁。

那一刻，天塌地陷。

所有的負麵情緒，在同桌為了挑釁我，在我耳邊述說他們的早戀細節時開始爆發。

有一說一，他在我課本上寫臟話的時候，我都冇這麼氣憤。

他的話，就是吹至耳畔的風，點燃了帶有火星的木柴。

我踹了他的凳子，抄起他的水杯砸在他頭上，不後悔，還有點興奮。

冇關注其他人的狀態，就隻瞧見數學老師的臉——鐵青。

在水杯回砸到我嘴角時，疼痛感像針刺般突襲，奇怪？嘴不疼，肚子疼。

掙紮著翻了個身，猛然睜眼，“完了...”

我迅速起身，藍格子的床單上印上了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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